Fake

不懂抱歉与感恩为何物的混蛋。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活。


开放约稿,约稿私聊。

【Honeymustard】 乾涸びたバスひとつ


*人物性格严重OOC,阅读谨慎

*拟人注意

*蜂蜜芥末,US PAP*UF SANS,阅前注意



早晨9:30,sans睁开眼的时候,才隐约从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记忆。昨晚的那通电话来自一个有趣的人,但说实话,他都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对于对方的印象也早就浅得看清水底,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躺在水底被晒干的鱼——毫无营养也不想提及。尽管如此,在对方诚心实意的盛邀下,他依然答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他没什么事可以做,与其一如既往赖在家里喝个烂醉,不如应邀见见多年未曾联系过的旧友。
宿醉让他的头疼到炸裂,脑浆马上就要从耳朵里流出,但他选择了无视,只是费力地移动着四肢,睡眼朦胧,很想再回去补个回笼觉,但他没有,因为和对方约定好的时间是早晨,他无法破坏约定,想到这是很难得的一次见面,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突然庆幸自己难得一次不准时的生物钟。
现在他正在让自己的双眼慢慢适应亮光,让自己的身体慢慢适应早晨的寒冷空气。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从睡梦这个垃圾桶中跳出,再跳入现实这个沸水池中,对他来说两者倒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在水底做深呼吸,另一个在火中吸食大麻,亦真亦幻,亦浅亦深。他在两个世界里沉浮,经常忘记自己生活在哪个世界,不过一切都无关紧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掀开的被窝还很温暖,Sans再次抱怨昨晚那个电话的突如其来,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过往。寒冷空气刺激着Sans的皮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在乱七八糟的床上翻找着自己的手机,在指尖碰到坚硬的金属外壳后松了口气,便随意把手机扔进了衣兜里——他知道自己打开屏幕后会看见些什么,所以他不着急,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恐怖的空腹感让Sans觉得自己可以吞下自己的胃,伴随着头晕脑胀的恶感,他专注而缓慢地踩上地板,祈祷不会站起来就摔倒——谢天谢地的是,他没有,除了肉体的刺痛感,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疼痛是他与生俱来的随行者,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疼痛,也没有人比他更会享受疼痛,他爱疼痛时的快感,更爱专注于疼痛后的孤寂——一切他都习以为常,包括这熟悉得要命的宿醉和肢体疼痛,他只是一次又一次习惯,并沉迷。
他决定先去浴室冲个澡,洗掉身上可怕的酒精味, 用化学香剂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糟糕后再考虑早饭的问题。如果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吞掉自己的胃,但是两颗糖就够了,或许再来根烟。
他就是学不会改变,对吧?

Sans在出门前往自己包里塞了两颗糖,一颗是蓝莓味的水果硬糖,一颗是甜得慎人的巧克力奶糖。这是他翻遍了储物柜之后能找到的唯一两颗糖,而且他敢确定这两颗糖不是同一次买的——他从来不会把水果糖与奶糖混在一块儿,对他来说这就像是把芥末酱和蜂蜜加在一起一样不可思议。思考着待会儿要不要再去趟超市买点儿糖回家,Sans把随意扔在餐桌上的香烟以同样粗暴的方式揣进左侧口袋,然后在换好鞋子出门的一瞬间决定放弃多余的行程——毕竟他并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毕竟他并不习惯尼古丁的气味,而且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或许他从来都不该这么做,一切都是习惯使然。他可以假装这些不是习惯而是他的天性,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这么干过,不用毒品也可以逃离现实,在极乐的边缘做着清醒的梦,与世界隔绝,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属于他,他也从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Sans在楼下的便利店顺便买了打火机——他的打火机没油了,而他今天还需要它,或许是一整天。
等待公交车看上去像是一个永恒的无解问题。Sans双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拇指摩挲着糖纸,想起《等待戈多》里那段荒诞的对话。
"我们在等谁?"“等待戈多。”“戈多是谁?”“不知道,我们在等。”
这是他无聊时会经常用来娱乐自己的一段对话,他的确很佩服20世纪初的现代派艺术家,他们的作品都透露着一种悄无声息的歇斯底里,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情感就像一个又一个颜料球在他的眼里炸开。他喜欢这种最直观的表达方式,无数只画笔蘸着不同的颜料在白纸上宣泄,爆发,做着最纯粹的事情,就像他现在做的那样,面对着最纯粹的等待。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盒,Sans慢吞吞地从盒子里夹了一根香烟出来,刚买的打火机点燃有些费力,Sans按了几次才打着。香烟末端冒着星星火光,Sans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在阳光下让他晕眩。
那么……今天要去见的那个人叫什么?
Sans终于想起一点还算有意义的事情,回忆涌入他的大脑,像是注射麻药涌入血管,两者都能让他感受到前半生的所有痛苦。
Pap…Papyrus?
Sans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确定了读音没有念错,才心安理得地继续回忆着有关"Papyrus"的一切。他对这个名字已经有些生疏了…但不要紧,他总会想起些什么的。就算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他总会记得那双粗糙的手是如何用最粗暴的方式带给他疼痛体验,像泥,像水,如针,如刀。不痛不痒地在他心脏划上细小的痕迹。在他习惯了疼痛之后,再一次回想起初次品尝神经颤动的感觉是有多么稚嫩。他可以不用去想每一次舔舐锁骨的欢愉,也可以忽略自己在他的肩膀上咬破多少个齿印。那时候的他只想多听几遍我爱你,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么多句的我爱你到底有几句是真的,他知道想得到的东西,他全都可以得到。
Sans又吸了口烟,现在他怀疑香烟是有保质期的东西,时间一过就会从高消费的奢侈品变为迷幻药剂,因为他的脑袋有点疼,不止是早晨没睡醒的困倦。
早晨10:25,他还在车站抽着过期的香烟,等待戈多的来临。没关系,他可以一直等下去,他们总会见面的。

早晨10:45,在Sans掐掉第二支香烟的没多久,一辆驶向最终目的地的公共汽车缓慢驶来,伴随着年代感沉重的吱呀吱呀响声在他的面前停下。Sans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乘坐公共汽车让他无所适从,所幸他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可以让他缩在角落成为一块毫不起眼的阴影。
汽车缓慢前行,发动机在车体里苟延残喘,不断发出不堪负重的巨响,像濒死的野兽。Sans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非正常的生物钟带来的困意上泛,他揉了揉眼,试图驱赶突如其来的睡意。他不想睡也不能睡,睡着了的话他一定会晚点,这不是他所期待的。
“困了吗?困了就好好睡一觉。”
Sans被猛地惊醒,他认识这个声音,无数次,无数次,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你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Sans闻到了洗衣粉混合着香烟的气息,这种味道……令他沉沦。他下意识向右倾了倾身体,额头却抵到了冰冷的墙壁,而他刚刚明明在期待熟悉而温暖的触感。Sans清醒了些,他舔了舔嘴唇,回想起某种温和而细腻的触感,湿润的,带着许些无关紧要的刺痛。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这样的感觉像是一种鼓励,他可以因为这样的感觉欢呼兴奋一整天。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不太想继续回忆下去了,有些他想忘掉的东西在沿着蛛网慢慢爬上来,将裹在网中心的他溶解,吞噬。
Sans裹紧衣服,他有点累,或许真的需要睡一会儿。

他还是晚点了。
早晨11:35,他手上拿着几枝向日葵,沿着公交车的路线往回走。
他本来只想在车上小睡一会儿,却睡过了头,目的地距离他的公寓本来只有20分钟的车程,而他现在要徒步往回走10分钟的车程。听起来是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故事,何况他是在终点站才被司机摇醒的。
唯一能令Sans感到安慰的是终点站处有一个小小的花店,两手空空的他正好在想要不要顺便带点什么东西过去。
鲜花,俗不可耐又毫无实用价值的东西却是最受大众欢迎的礼物。
Sans为了显得这次的见面庄重严肃,最开始的时候挑了一束康乃馨——他本来想挑一束白玫瑰,但回忆种种发现这种场合下并不适合送玫瑰花。他觉得康乃馨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束康乃馨的颜色太杂,让他有些眼花。最后他带着几支修剪过的向日葵走出了花店——也没什么,单纯觉得向日葵的颜色很适合Papyrus而已 。而且他知道不管自己送什么花他都会喜欢。因为这是他送的,所以他一定会喜欢。
谎言也可以,他不在乎。

早晨11:52,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来得很晚,早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
但他知道他一定还在等,不会离开。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鸟儿歌唱,鲜花绽放。
在这样美丽的一天里,Sans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看见面前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拼写没有错误。
“P a p y r u s”
他上次看见这名字是一年前的今天,再上一次看见是前年的今天。这个名字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就算忘记也总会想起来。他就这么盯着墓碑上的名字有些发呆——大概有六七秒,然后想起手中的向日葵,便蹲下来将精心修剪过的鲜花放在碑前。以往都是雏菊,今年因为花店里雏菊被卖光了,只能放上一束他认为还不错的向日葵。摆放的时候动作稍大了些,许些烟灰掉落在花瓣上。Sans想起应该说些什么,但每年都是这么几句话,到最后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他坐在碑前,抽了口烟,任由沉默和晕眩包裹自己。
他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虽然已经是中午,吹过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Sans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当初选择不来参加葬礼或许是个错误,他想知道躺在这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还穿着那件橙色的外套,他猜大概是的,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外套。Sans感到有些可惜,因为他也很喜欢那件外套。
他又抽了口烟,烟灰落在泥土中——他故意的,他想让这个人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于是扯起半边脸的笑容,正好指间的香烟也差不多燃烧殆尽,Sans站起身弯下腰把手中的香烟狠狠摁在碑上。
“混球,生日快乐。”
然后他松手,变形的烟头掉落在碑前,一旁的向日葵将它衬得毫不起眼。
在做完这一切的事情后,Sans才觉得有些清醒,他拿出被调至会议模式后一直振动的手机,毫不意外地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三十几通未接来电和二十多条短信。他是不会回电话的,所以他直接拉到了最后一条信息——他大可不必看前面那些信息,反正他用手指都能想到内容是些什么。
“滚回来上班,12点之前没看见你我就把你的头盖骨卸下来装意大利面。”
来自他亲爱的兄弟。扫了眼时间为12:16后,Sans花了一秒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真实性,又用了5秒钟的时间回复:不,你不会。
但他的确该走了。
Sans把手机放回包里,顺手把包里的两颗糖拿了出来。他剥开巧克力牛奶的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气息立马就冲淡了晕眩感,另一颗蓝莓味的他则放在了碑上——他们知道这是一个约定。
“告诉他我来过了。”
他每年都来,下午会来这里拿走这颗蓝莓味水果硬糖的那个人每年也会来,这就是约定。
再看了碑上的名字一眼,Sans决定回去就把这个名字忘掉,他总会忘记的。
“不会再来了。”
他每年都这么说,然后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来这里放上一束花。
最后他突然笑起来,轻轻说了一句我爱你。声音很清晰,也很大声,不过表情却没有一点严肃,像是在说什么过分的玩笑。
他真的爱过这个人,或许就在吻他的那么几秒。
“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跟我说一句我爱你吧,”Sans右手抚摸着石碑,“谎话也没关系,我想听。”
那么,永别了。






①杂色康乃馨:我不爱你
②向日葵:未能说出口的爱
③雏菊: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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