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ke

不懂抱歉与感恩为何物的混蛋。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活。


开放约稿,约稿私聊。

【Honeymustard】临界点

*蜂蜜芥末注意(US!Pap  *  UF!Sans)

*是上次点梗的扩写(对)

   上次写出来的东西戳这里



第一章



 

痛。

这个字盖过了他身体所有感官的所有认知,甚至连轻微呼吸都能让他破碎的胸骨刺伤内里的灵魂。

脚步声渐近,颤抖着双手的恶魔将冰冷的小刀刺穿了他的胸骨,捅进了他的灵魂,他说着毫无温度的"对不起",紧随而来的是灵魂震颤的剧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意识空白,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泛白,随着他唤不回来的意识。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体里缓慢流逝,让他无法动弹却清楚地承受着剧痛,像是放在盘中煎熬的活鱼,他要一点一点品味这苦痛,接受审判的最后结果。

恶魔踩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这里,被层层骨刺穿透几乎快要被摧毁的金色大厅回荡着恶魔的足音,像涟漪般扩散,最后被他无限放大的听觉所捕捉,扩大,成了送他坠入死亡的悲颂。

他现在只是躺在这里,被炽热的火焰包裹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他本来身处黑暗,任凭疲惫与痛楚折磨自己,可突然间他的意识中闪现出微弱的光芒,一下子令他清醒过来,紧接着是另一次剧痛的来袭。因为身处黑暗,所以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被一根一根折断碾碎。这并不是现实,可有什么东西拼命地将这样的剧痛传达给他,他的意识飘离这具狼狈地躺在地上的身体,所以他因为这样的疼痛拼命叫喊,拼命挣扎,可他只是徒劳地抓住空气。

金色大厅被无形的手揉碎,那些破碎的绘窗玻璃与地上的红色骨刺黏在一起,白色的天花板与金色的地板被揉捏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化,崩溃,这其中就有他自己。他被那双无形之手挤压着,玻璃碎片与骨刺粉末融进了他的身体,他自己也融进了这个被揉成一团的诡异空间。所有的东西都在碎裂,化成无数无数的点线面,最后和他一起沉寂在黑暗里。他的意识再次被更深更空荡的黑暗所吞噬。某种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心慌不已,但熟悉中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陌生,很难说究竟是这熟悉感令他心慌,还是这陌生感令他心慌。疼痛冲击着他的一切感官,很快就连慌乱感也被迫沉浸于黑暗。他开始在这黏稠的黑暗里等待,因为疲惫和所有的痛楚似乎在逐渐消散。他几乎是毫无抵抗地接受黑暗给予他的一切。

对于疼痛所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只能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几乎快要在黑暗里沉眠,这是难得的平静,他可以毫无痛苦地在这个温柔的黑色世界里死去。

可另一次的阵痛袭击了他,这片黑色的净土空间突然剧烈摇晃,成为一个巨大的黑洞。黑色的漩涡仿佛宣泄愤怒一般,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的阵痛,他不得不向其屈服,任由不存在的身体向其飘去。然后是新一轮的碾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碾碎多少次,他被无穷无尽的引力吸引着,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顺着他的脊椎骨往上攀,浸入他的灵魂,带给他温暖与潮湿,治愈他的灵魂,他只好努力蜷缩身体,在如同回归母体的归属感里逐渐平静。

终于,他重重地跌落,从最高处跌落,像是被刻意遗弃。他懒得理会身体上每一个骨缝都在迸发的疼痛,他听到了呼吸声,仿佛得到重生。

他环顾四周,无论左右还是上下,所得到的是黑色,不见一片白。因为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何要忍受这样的折磨,这不是他应得的,他总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他总感觉拨开这片黑暗就能见到一直在等待他的人。此时此刻他徒生一股使命感,如此神圣,又高尚得使他触碰不及。

他试着移动自己的双腿,开始行走,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是清一色的黑,所以他决定只向前走,一直行至黑暗的源头,他要在那里找到他的使命所在。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尽管每走一步都会感到烧灼的疼痛,他仍然前行着。在痛感之后,他的听觉,他的触觉,他的视觉开始逐渐恢复。

这并不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这是嘈杂的生命起源之地,越向前走,他就可以听见更多,看见更多,感受更多。

他开始听见小声的议论,但他听得不太清楚。随着脚步的移动,那议论声逐渐大起来。他听到了,这声音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越走到后面,议论声,笑声,骂声混合在一起,搅成一锅,他头疼欲裂。无数的说话声涌入他的大脑,让习惯了死寂的他觉得有一瞬间的不真实,那些说话声明明很熟悉,可让他去辨认他却一个都不记得。

"博士,我不认为——"

"照我说的去做。"

他总算听到了什么,可他不知道对话的人是谁,温柔的黑色如潮水般一次次地涌来,包裹住他,又撤退,在他感受到寒冷之前将他再次包裹,这是令人心安的浪花。他不曾停止过脚步,因此他听到了更多清晰的声音。

"去,完成你的训练。"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

"可是,我不明白——"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杀与被杀的世界。"

……

"我!我做到了!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开心?"

"Papyrus……"

听到这个名字时,一股刺痛刺疼了他,让他有些恍惚,差点摔倒。他开始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虽然大脑所能想起的只是一片空白,但随着对话的深入,某些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

他会因为这些对话感到高兴,也会因为这些对话感到失望与自责,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感到单纯的厌倦或麻木,仿佛在此之前他曾为什么东西坚持过,也因此把自己封锁囚禁,像一只无法出逃的困兽。

很快,对话越来越多,他能想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而就在逐渐探索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微弱的光芒,这是他在黑暗中行走至此看见的唯一的光芒,因此虽微弱却有说不出的震撼与刺目,可此时的他却因这光芒心生恐惧,几乎窒息。

因为前方光芒照耀下的,是无数个他自己,那些和他相同样貌的怪物们正齐看向他,他们的眼中看不见光,空洞洞的眼神像千万支箭刺向他,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却充满着令人绝望的气息。恐惧在他的腿上生根,令他无法跨越这个绝望的地方甚至无法跨出一步。

"继续走。"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语。

"当你畏惧他们的时候,他们会代替你。"

"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们想要代替你。"

他没办法在这里停下,一旦他停止前进,就一定会有人代替他继续前进,而他必须自己前进,因为黑暗的后面是他必须完成的使命。

他大口呼吸着,强烈的压迫感快要逼疯他,他每迈出一步,便会背负更沉重的东西,他每经过一个"自己",就会看见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从遥不可及的星空坠落,跌入黑暗的地底,跨过金色的花田,望见不远处的浩瀚大海。

他总是看见那些画面,不同装扮的自己和不同装扮的每个人,杀戮与仁慈,审判与死亡,决心与重置。

他几乎是跪倒着匍匐着跟着光缓慢前进,所看见的越来越多,他的头疼得快要炸开。他甚至无法分辨出这个在地上狼狈爬行的是自己,还是那个在故事里审判人类的是自己。这些幻觉令他分不清现实与故事。在前行的途中,他不记得自己因为过度的疼痛晕厥了几次,也不记得自己因为攀上脊背的恐惧感被吓清醒了几次。到最后他已经听不清只言片语,幻觉中的一张张脸也模糊不清,而他自己也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前进。

他没法从这里走出去。

"拜托!Bro!我想我听见了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他觉得呼吸一滞,所有的压迫感都消失不见,所有的幻觉都烟消云散。他明明前一秒还因脊背的负重而呼吸困难,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却变得轻飘飘的,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愉悦。

"走慢点,小心脚下。"

他听见了另一个懒散的男音,背景是同样懒散的足音。活泼与慵懒,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步调相加,竟意外地踩成了有趣的节奏,听上去是非常合拍的两个人。

可他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欣赏这和谐的协奏曲,刚刚从受尽苦难的地狱里逃脱,他几乎用完了所有力气。他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知道了太多太多的结局,那些丰富甚至多余的信息塞满他的头骨,连带着难忍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膨胀了好几倍大。

"这些回声花都在叫你的名字!"

"heh,让我猜猜?你打算把我带到这里来给我一个惊喜?"

懒散的男音连笑起来也是懒洋洋的,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说话声也越来越大,他还听见有无数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就像无数个小点连成的一条长线。

可是……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那条长线连起来的是什么?

"Papyrus!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他了!"

又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

是谁?

刚刚幻觉中的一个又一个故事在他的脑海里闪回,那几个熟悉的字母在他的嘴边打着转。他看过了所有的故事,所以他知道这个名字。

"Wow,Sans,好眼力。"

慵懒的男音终于夹带了一丝诧异,也终于听上去不再这么慵懒,只是从他口里说出的名字让他心痒。

Sans,Sans

他又在心里默念了几次这个名字。

"天啊!他和华丽的Sans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需要治疗!"

过于活泼的男音充满着同情与不可思议,要让拥有着这样声音的人掩盖自己的情绪的确非常困难。

"我看出来了,兄弟,看起来我们有的是事情做了。"

他还在为两个熟悉的名字苦苦思索时,又难以忍受心中某种强烈的欲望,像是接受了祈祷与希望的种子在他的灵魂深处生根发芽,让他不禁想要为此哭泣,为此欢呼。

忽然他被人轻柔地托举起来,出乎意料的被迫移动让他头晕目眩,更糟糕的是,本来已经麻木的痛感再次像涟漪般在他的身体内外绽放回荡。他被人轻柔地抱在怀里,可剜开灵魂的剧痛却让他无法享受这个怀抱。

疼痛唤醒了他,唤醒了他的记忆,那些故事再次在他眼前闪动,如同明亮的星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都有着同样的名字,毫不意外的,他在那些闪过的故事中看见了自己的故事。他看见了自己,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他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是Sans,他来自Underfell。

他还有一个兄弟,名字是Papy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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